果真如此!英国和奥地利反对路易十四的共同斗争,除了几次短时期的停顿以外,从1689年起到1713年都在进行,也就是说,几乎持续了四分之一世纪。在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中,英国同奥地利一起,对普鲁士和法国几乎斗争了六年。只是在七年战争[463]中,英国才同普鲁士结成同盟去反对奥地利和法国,但在1762年,布特勋爵就已背叛弗里德里希大帝,时而向俄国公使哥利岑提议“瓜分普鲁士”,时而又向奥地利大臣考尼茨提议“瓜分普鲁士”。1790年,英国同普鲁士结成同盟去反对俄国和奥地利,但这个同盟在当年就解体了。在反雅各宾战争时期,普鲁士尽管接受了皮特的资助,但仍然签订了巴塞尔条约[464]而退出了欧洲同盟。相反地,奥地利由于受到英国的唆使,却把这一斗争从1793年继续到1809年,其间只有几次短时期的停顿。拿破仑刚被废黜,英国还在维也纳会议期间就马上同奥地利和法国签订了一项反对俄国和普鲁士的秘密条约[465](1815年1月3日)。1821年,梅特涅同卡斯尔里在汉诺威缔结了一项反对俄国的新协定[466]。因此,当不列颠人自己——历史家和议会里发言的人——多半把奥地利当做《ancient ally》(老盟友)来谈论时,而福格特却在他的原著——丹屠出版的法文小册子里发现了,奥地利和英国,如果撇开它们的“暂时一致”不谈,却总是分道扬镳的,相反地,英国和普鲁士却一贯团结无间,所以,林德赫斯特勋爵在对俄国作战期间也在上院对普鲁士高喊:《Quem tu,Romane caveto!》〔“提防它,啊,罗马人!”〕[注:这里套用了贺雷西“讽刺诗集”中的一行诗,见第1卷,第四首讽刺诗。——编者注]新教的英国厌恶天主教的奥地利,自由主义的英国厌恶保守的奥地利,主张自由贸易的英国厌恶实行保护关税政策的奥地利,有支付能力的英国厌恶破了产的奥地利。但是,在英国的历史中却从未出现撼动心灵的篇章。帕麦斯顿勋爵在他统治英国的三十年当中,的确一有机会就表现出他对奥地利的厌恶,借以掩盖自己对俄国的从属关系。例如,由于“厌恶”奥地利,他在1848年竟拒绝了奥地利提出的并得到皮蒙特和法国赞同的由英国出面按下列条件对意大利事件进行调停;这些条件是:奥地利退至艾契河和维罗那一线,如果伦巴第愿意的话,可以并入皮蒙特,帕尔马和摩地那可以划归伦巴第,而威尼斯则在一位奥地利大公的管辖下组成一个独立的意大利国家并独立制定自己的宪法(见1849年7月出版的关于意大利事件的蓝皮书第2编,№№377,478)。无论如何,这些条件要比维拉弗兰卡和约[467]的条件有利。在拉德茨基击溃意大利人之后,帕麦斯顿本人提出了他早先拒绝过的那些条件。但是,在匈牙利争取独立的战争时期,当俄国的利益要求相反的做法时,帕麦斯顿就不顾自己对奥地利的“厌恶”,以1711年条约[468]为借口,拒绝了匈牙利人向他提出的求援;他甚至拒绝对俄国的干涉提出任何抗议,因为 “欧洲的政治独立和自由,是同作为欧洲的大国奥地利的存在和完整息息相关的”(在1849年7月21日举行的下院会议上)。 福格特往下说: “联合王国的利益……处处都是同它〈奥地利的利益〉敌对的。”(同上,第2页) 这个“处处”立即变成了地中海。 “英国无论如何想在地中海及其沿岸各国确立自己的影响。那不勒斯和西西里岛,马尔他岛和伊奥尼亚群岛,叙利亚和埃及,都是英国指向东印度的政策的据点;奥地利用这些据点处处对英国加以强有力的阻挠。”(同上) 这位福格特在原著中,即在十二月政变的卫士们在巴黎丹屠出版的小册子中读到的东西,是全都相信的。英国人迄今一直是这样想的:他们时而同俄国人、时而又同法国人争夺马尔他岛和伊奥尼亚群岛,但决不同奥地利人争夺这些岛屿。是法国,而不是奥地利,曾经派遣远征军前往埃及,目前又在苏伊士地峡加强自己的地位;是法国,而不是奥地利,征服了非洲北部海岸,并同西班牙结盟,企图从英国人手里夺取直布罗陀;英国订立有关埃及和叙利亚的1840年七月条约[469],这是反对法国的,但是同奥地利一起反对法国的;英国在执行“指向东印度的政策”时,处处受到来自俄国方面的,而不是来自奥地利方面的“强有力的阻挠”;在英国同那不勒斯之间发生的一次唯一严重的争端中,即关于1840年的硫磺争端中,是法国公司,而不是奥地利公司对西西里岛硫磺贸易的垄断成了引起摩擦的导火线[470];最后,在拉芒什海峡彼岸,一有机会就说要把地中海变为《lac français》〔“法国的内海”〕,但是从来不说要把地中海变为《lac autrichien》〔“奥地利的内海”〕。可是,在这里必须注意到一种重要情况。 (责任编辑:admin) |